十五的月亮十六圆,你想要的总会比期待的晚来一点点

【默读.舟渡】昼

#0731 费渡生贺#

日光灼热得有些刺眼,费渡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。

今天是周五。是可以和妈妈一起住的日子。

十几岁的男孩几乎是一天一个样。费渡的身体抽条似的拉长,远远看他身上的校服像是缩了水一样小。他三步并做两步迈上台阶,打开了门。

过于轻快的拉动急流成了一阵风,自里向外,迎面吹来。那股来自这座空荡荡的大房子的气息,冷的可怕。小臂上细密的汗珠遇风激起了一阵细微的战栗。费渡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,像是怕吵醒什么人。

妈妈知道他每周末什么时候会回来,这个时候一般会在房间里叠给他晒好的被子。

四面的窗帘拉得紧紧的,阳光透过深色的窗帘洒下一地黯淡的死寂。

似有似无的女声从楼上传来,悠扬而又似乎刻意的绵长。

费渡垂在身侧的手指节微微蜷曲了一下,腿却违背意愿地转向楼梯,一步一步迈开,从容不迫,心里却暗暗有个预感,他似乎知道要发生什么,他会看见什么,他……恐惧着。

阶梯到了尽头,反复吟唱的歌声越来越清晰,偌大的空间,他却觉得难以呼吸,堪堪回头想迈步离开,从侧面墙壁延伸的黮黯笼罩了他来时的路,不知何时四面八方的窗都打开了,狂啸的风掀起垂地的窗帘,迫使它不知疲倦地曼舞。阳光斜斜地射进来,却仿佛席卷着阴冷潮湿的感觉,光线扭曲,带着不可名状的压抑。

“轰”的一声巨响,他面前的那扇门开了,阳光明亮了一刹那,费渡来不及转动的瞳孔毫无阻碍地直直望了进去。

明明是极亮的光线,在图像沿着视神经传到大脑的那一刻,费渡的眼前忽然暗了。

倒在地上的女人脖颈不自然地向一侧歪着,僵硬,生冷。阳光笼罩的身体呈现不合常理的铁青的冷色,眼睛却睁着,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费渡身上,直勾勾地盯着他。

费渡往后退,直直地跌了下去。

再睁眼是阴暗的小房间,有毛茸茸的东西在他手里挣动了一下,费渡惊呼了一声,反应过来后感受到手心里稀薄却令人安心的温度。

他的脖子猛地被冰冷的器具收紧,一点一点累积的力度几乎要掐出所有的空气。

费渡的手指随之僵起,条件反射地收紧了,他听见一声急促的尖叫从手中传来,那双掐着他脖子的“手”突然松了。

他缓过气,手也随之松懈,尖叫声低了下去,而脖颈上的器具再次收紧……

兴奋的男声从他背后传来,极度的缺氧让费渡无法分辨他在说什么。

极为熟悉的感觉让他再次收紧手指,仿佛是根植在记忆深处的什么东西……隐隐——要出来

是什么?

是…什么……

两个场景在他眼前不断交替,真实冰冷。

他的眼前逐渐暗下去,有个声音隐约可闻。

“费事儿—费事儿——费渡!”

 

 

 

阴影里的青年长眉斜斜入鬓,微睁的眼睛似乎极清明。

骆闻舟细细端详着床上的人,眉眼已经彻底长开,眼神也是一贯的懒洋洋的,甚至没有焦距。

那人嘴角轻轻垮垮上提到一个精确的位置,七分温和,余下的三分作了勾人,明明是两种极端的意味,却不知怎么被他揉杂的恰到好处,是一个很典型的“费渡”的笑容。

午夜回梦,那只紧紧掐在咽喉的手仿佛还犹存余感,自尘封的枯寂伸展,携着永夜的厚重和黑暗。

等他意识稍微回炉,果不其然觉察到骆闻舟微蹙起的双眉。

费渡模模糊糊地想起来,这是他之前的皮壳,严丝密缝为“费渡”对外而用的习惯和腔调,尺度恰当地成为一个浪荡富二代的形象,是大家喜闻乐见的。

而骆闻舟并不喜欢。

僵硬的头颅似乎还没有习惯如何自由运转,费渡收了笑,起身坐看着骆闻舟,干巴巴地嘣了几个字出来:“师兄,我……”

费渡准备掀被子下床的手一顿。

骆闻舟忽然走到落地窗前一把拉开了窗帘。

费渡这场梦致使他睡的不太安稳,兜兜转转几番过,恍若隔世,醒来外头却只是过了几个时分。

七月底,正是燕城雨季的末尾,似乎是想留下一个经久不绝的余响,酝酿了一场砸锅卖铁般的尾声。阴沉的天像是从哪撕裂了一条口子,倾注而下的暴雨急急坠落,一道惊天动地的雷劈下,声如洪钟,犹如末世降临,刹那的白光过后便是更沉入死寂的灰暗……

不,是……亮的。

突如其来的光亮不太真实。

不同于闪电惨白凄厉的光,这光亮有些许泛黄,仿佛带着弥久年岁沉淀下的,那份真实而有质感的柔和,令人心口一滞,随即细细密密爬上解冻百腔的温暖。

并不是幻觉。

拉开窗帘后骆闻舟坐回了床,打开灯。

做完这些之后,他缓缓而又坚定地从后环住了费渡,有意地把身体的重量压在他头倚着的那瘦削又坚硬的肩膀。

费渡微微地眯起眼,眼神却仿佛轻轻卸下了一层透明而苍白的屏膜,像戴上那般悄无声息。他的眼睛有了焦距,细碎的灯光有零星实实落在了他的眼底。

瓢泼的暴雨像是只嘶声力竭的凶兽,狰狞地露出利齿,好像随时都能上前吞噬他,背后是漆黑的长夜,看不见的地方似乎还有无数与之呼喝。

费渡忽然笑了,面上只是微乎其微的抿了抿嘴,可他觉得薄薄的皮肉下有东西隐隐跳动,比之前更猛烈,几乎要破出来。

他背后是滚烫的胸腔,有一双手臂牢牢地环拥着他,肩上的重量把他从那个光怪陆离的过去压回现实,淡淡的烟草味萦绕在鼻尖,有种久违的烟火气。

他看着风雨被阻隔,不是因为钢筋水泥建成的这座房屋,不是眼前沾满雨滴的冰冷晶体……

 

费渡咳了一声:“师兄这么压着我,是年老力衰身体不支了么?”

他顺畅无阻地作完一句,十分奇怪毫无反应的骆闻舟,耳边传来一声略低的声音。

“嘘——”

戴在腕上的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骆闻舟摘了下来,举到他眼前。

费渡不明所以,看着表,觉得有点眼熟,似乎他还修过。

骆老年人秉持着不知何种心态的“守时”观念,用的一概是机械表,费渡略略一辨认,发现恰是接近零点,秒针节律的划过表盘,微微一顿后,指向零点。

正是这时那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说:“生日快乐。”

 

 

昼,字从旦,从尽省。“旦”指“日出”。“尽”本指“尺寸度量到头”

引申——度量到光阴终点。既是夜的节点,也是光的起始。

 

文/言徵肆

爆肝产物,字数有限,质量不佳。但是,,,我爱费总!!!嘟嘟生日快乐!

另注:梦境片段部分参考原著亨伯特章四,其他是自己瞎扯的。生贺起始灵感来自《大哥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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